2022年2月24日，俄罗斯发动了特别军事行动。随着俄乌冲突爆发一周年的临近，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警告说，有越来越多的报道和迹象表明，莫斯科可能发动“具有象征意义的攻势”。但目前俄乌双方其实都面临不少难题，战场已经进入消耗战阶段。
“瓦格纳”创始人普里戈金 资料图
巴赫穆特三面被围 泽连斯基下令乌军苦撑
乌克兰反击赫尔松得手之后，这段时间以来，俄乌冲突的焦点变成了巴赫穆特地区。俄罗斯私人武装“瓦格纳”集团近期主导了这一地区的战斗，经过几个月的苦战，俄军集群已经推进至巴赫穆特西南方向形成三面包围，整个乌军防线处于危险之中，与此同时，“瓦格纳”创始人普里戈金公开喊话泽连斯基：“请继续拼搏下去，战斗到最后一刻。”他还说：“您表现出了畏缩。您将不会再受到尊重。”
泽连斯基 资料图
从军事角度来看，乌军确实应该尽快撤离巴赫穆特，避免有生力量被完全包围和损失。不少西方顾问也是建议乌军暂时退却。彭博社援引美国和欧盟一些国家官员的消息称，西方国家建议基辅拖延时间，积聚力量，等待西方承诺的“豹”式坦克到位，以便于春季转入进攻，为此可以暂时放弃巴赫穆特。但泽连斯基4日在与欧盟领导人的谈话中称，乌军处境艰难。但“没有人会交出巴赫穆特，乌军将继续战斗下去，这里是我们的堡垒”。乌军在哈尔科夫和赫尔松反攻两次得手之后，泽连斯基从政治角度考虑不想失守每一寸土地，泽连斯基还再向西方求援，称若西方加码援乌，乌军不仅能守住巴赫穆特，还能反攻。
巴赫穆特打成“绞肉机” 乌军兵员告急
巴赫穆特已经打成“绞肉机”，乌军在此兵力最多时达十多个旅，很像一战凡尔登战役。打成了惨烈的阵地战，兵员消耗上，乌军相对俄军确实属于劣势。
俄塔社等媒体曝光乌方已经在国内开启了新一轮征兵行动：由于泽连斯基政府从去年下半年就停止公开征兵计划和招募具体人数，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是第几轮征兵，但显而易见的是，招募范围正在扩大。本月1日，又有国外视频网站曝光乌克兰的征兵过程“接近苛刻”，甚至盲人都收到征兵信。对此乌军国防部门则辟谣称，一部分新闻不属实是敌对势力的抹黑，他们征兵不存在强制行为。
乌士兵 资料图
从人口对比来看，俄罗斯有1亿人口作为基础可以征兵，目前除了部分动员下征兵和动员囚犯外，还未出现大规模征兵。
而乌克兰此前有近4000万人口。但是俄乌冲突爆发后，出逃人口1000万以上，留下来的人口不到3000万，其中至少800万还在东部亲俄地区。因此乌克兰政府实际可以控制人口已经只有2000万。按照一半男性比例，有1000万男性，按照“十丁抽一”的极限扩军比例，理论上乌军可以有100万人。不过考虑到乌军已经多轮动员，实际能动员的人数已经大大低于理论值，这也是乌军征兵出现乱象的深层原因。
当然对乌克兰相对有利的一点是，尽管乌军兵力不足，但是波兰等东欧国家提供了不少雇佣军，甚至不少是刚脱了军装的正规军，可以解燃眉之急。
乌政府内耗：防长拒绝新职务任命
前方不顺的同时，乌克兰后方也出了问题。乌克兰最高拉达议员热列兹尼亚克5日在社交媒体称，乌克兰国防部情报总局局长布达诺夫将接替列兹尼科夫出任乌克兰国防部部长，而列兹尼科夫将转任工业战略领域问题部部长。英国《金融时报》称，如果该消息属实，这将是自俄罗斯去年2月发起特别军事行动以来，泽连斯基政府的最大人事变动。
现年56岁的列兹尼科夫原本是一名律师，乌克兰《基辅独立报》称，在俄罗斯对乌发起特别军事行动后，列兹尼科夫在争取西方国家军事援助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在最近，却面临着反腐指控。
数周前，乌克兰调查记者尤里·尼可罗夫在其报道中曝出，乌国防部以高出正常价格两到三倍的合同价格为军队采购食品，乌国家反贪局随后介入调查。
列兹尼科夫 资料图
不过列兹尼科夫在乌媒采访中说，他将拒绝可能的新任命。他表示，“因为我不具备担任工业战略领域问题部部长的专业知识。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个错误”。
乌克兰国防部负责为军队提供武器装备和补给，而军事行动则由乌军总参谋部在总司令扎卢日内的领导下独立制定和实施。因此防长换人并不会马上影响乌军军事行动。
西方加码军援 俄军“时间窗口”有限
乌军面临一系列麻烦，但其实俄军的困难也不少。巴赫穆特之战打了半年，虽然消耗了大量的乌军，但俄军自身损失也不会少。而在巴赫穆特的后方，还有乌军苦心经营多年的防御核心斯拉维扬斯克，乌军即使撤退也不会一溃千里，而是依托工事可以层层抵抗，俄军即使占领巴赫穆特，后面还有不少硬骨头要啃。
西方开始援乌坦克 资料图
俄军面临的另一个因素是时间，美西方在近段时间突然加大了对乌的军援力度，甚至多次突破以往的“红线”，将“豹”2等一些重型坦克装备以及进攻型武器都列在了新一轮的援助清单里。截止到现在西方国家已经正式公布的援乌坦克高达321辆，而且数量还会继续增加。此外，意大利和法国还送上SAMP-T防空系统以及配套导弹，美国又首次提供远程火箭弹。俄罗斯虽然直面的对手只有乌克兰一个，但事实上就是俄罗斯与整个北约组织的一次较量。而西方军援不断升级到位后，俄军目前的优势面临削弱，进攻可能受阻，甚至遭到反击。这也是乌军在巴赫穆特死战不退的原因之一。
油价暴跌 军费上升 俄罗斯持久战能力面临考验
战场之外，俄军面临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国内经济的压力。
2022年俄罗斯GDP约下降2.7%，2023年世界银行估计俄罗斯的GDP跌幅将为3.5%，这还并非最悲观的预测，一些经济学家预计今年俄罗斯的GDP可能下降4-5%。
在重要的能源收入上，俄乌冲突爆发后，国际能源价格一度高涨，让俄罗斯即使能源出口数量下跌，赚的钱并没有少，甚至更多。然而在欧洲禁运和价格上限生效后，去年12月，乌拉尔石油的平均交易价格已经跌到每桶50.47美元，这是2020年12月以来的最低数据。俄罗斯目前的石油和天然气收入预算是8.9万亿卢布，但按照现在的石油价格水平和每天1000万桶的产量，俄罗斯恐怕会面临2.1万亿卢布的收入预算缺口。
油价暴跌，俄罗斯持久战能力面临考验 资料图
俄罗斯2022年预算赤字已经达到3.35万亿卢布，2023年只会更高。因为收入减少的同时，军费开支却不可避免地上升。根据俄罗斯国防部通报，俄罗斯计划从2023年至2026年对俄军进行大规模的调整，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将俄军人数增至150万人，扩军需要钱。此外俄罗斯也要加大精确制导导弹的生产速度，目前俄罗斯的很多精确制导导弹库存即将见底，造武器也需要钱。再者，像私人武装“瓦格纳”集团之类参与作战，虽然减少了俄军的伤亡压力，但是其人员的日常维持费用、作战奖金和伤亡抚恤金却也是远远高过俄正规军的。
俄乌冲突一周年将近，可以说双方都已经压力山大，下面就看谁能撑过去。而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还是要俄乌坐下来和谈，以结束冲突。
作者丨陈人欢，深圳卫视直新闻高级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