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初夏的深夜,在(成都)金堂县派出所的审讯室内,一位名叫李桂芳的女子突然用头猛烈的撞击桌子,顿时额头上鲜血直流。
审讯的民警看到这一幕急忙上前制止了她的行为,并简单为其进行了止血包扎。
李桂芳不顾自己的伤势如何,苦苦向民警哀求着:
“求求你们了!我真的不能被关起来,我还有个3岁的女儿独自在家里呀!”
此时已是深夜11点,民警审讯李桂芳时有了意外收获,他不顾李桂芳的哭诉,执意要将其送往戒毒所戒毒。
李桂芳无奈之下,只好请求民警给自己的二姐打电话,好让二姐帮助照顾女儿。
然而,叮铃铃的电话铃声在审讯室内显得格外的刺耳,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人接,李桂芳心凉了一截。
戒毒所中的十几日中,李桂芳夜不能寐,等来的却是噩耗。
那么,她为什么被抓呢?事情还要从偷盗案说起。
偷窃被抓,送去戒毒
此前,李桂芳趁着女儿熟睡当中,决定出去再赚点“外快”。
她走前为了防止女儿醒来乱翻东西,不仅将卧室门从外面用钥匙反锁了,还用毛巾将门把手牢牢地固定住。安置妥当后,她才放心出门了。
李桂芳来到楼下的小超市里,想趁着人多老板忙着结账时,她偷偷地将一些生活用品藏在自己宽松的外套内。
就在她以为无人察觉时,企图悄悄溜出去,超市老板“嘿”的一声吓得她不慎掉落出来很多生活用品。
监控拍下李桂芳的偷窃行为
她打算辩解正要结账的,老板将监控画面回放给她看了一遍,顿时李桂芳无话可说。
老板怒气冲冲的喊道:你被我抓到不是一两次了,每次都是拿你的女儿装可怜,今天甭想跑!我这就报警,交给警察处理!
李桂芳一听说要报警立马慌了,连忙向老板承认自己有错在先,并表示以后再也不会偷东西了,这次就大人有大量放过她吧。
老板听后不为所动,执意等警察来处理。金堂镇派出所的值班民警黄小兵接到报案后,立刻开车来到了超市。
黄小兵看过监控后核实无误后,将李桂芳带到了派出所。
在审讯室内,她对自己的偷窃行为供认不讳,就在民警准备让她签字时,察觉到了异常。
按理说,李桂芳只是偷东西并无其他违法行为,为何她的神情如此紧张?
李桂芳脸色蜡黄,额头上直冒冷汗,唇色发白,在回答民警问题时也是说话断断续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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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芳尿检结果呈阳性
经验丰富的民警黄小兵当即让女警带李桂芳去做尿检,结果出来后和他判断一致,李桂芳不仅偷窃还有吸毒行为。
黄小兵看到报告后,内心反而是一阵窃喜。
最近他正纠结无法完成缉毒指标时,没想到居然此次出警能够“不劳而获”!他当即向上级领导打报告,申请将李桂芳送到缉毒所。
李桂芳担心自己女儿无人照顾,拒绝去戒毒所,无奈用头撞击桌子,这次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一想到生病的女儿正孤苦无依的被反锁在家中时,李桂芳不禁痛哭起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俗话说的好,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可是又偷又吸毒的李桂芳可曾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女儿待哺,母亲自甘堕落
李桂芳的女儿名叫李思怡,自母亲生下她后便开始了散养生活。
李桂芳经常和自己的不务正业的“好姐妹”做一些偷鸡摸狗之事,一出去就是好几个小时。
她为了方便行动没有累赘,自小思怡还是婴儿时就被她扔在家里,无人看管。
还需要吃奶的小宝宝饿的很快,几小时就要喂奶,可是她的母亲一向是早出晚归的。
周围居住的邻居常能听到婴儿的啼哭时,奈何李桂芳家门反锁,大家也是有心无力未能帮助到思怡。
好在李桂芳每天都会回家,孩子受苦挨饿,但不至于闹出什么大事来。
孩子长得真快,一转眼小思怡已是人见人爱的3岁女孩了。
她没有像李桂芳一般不受邻居欢迎,反而是每次在楼梯口玩耍时看到大家时,总会礼貌的叫声叔叔阿姨的。
大家看着这孩子跟着她妈妈没少受罪,也是十分心疼思怡,经常给她送些洗干净的旧衣服还有玩具。
好心邻居给李桂芳女儿送衣服玩具/网络示意图
只要每逢饭点,李桂芳又不在家中时,大家都会给小思怡送来一碗热饭,或者是给她带些零食。
虽然从小就缺失家人呵护的小思怡,但能有这么有爱的邻居照顾,也是一种幸福吧。
其实大家也经常私下议论思怡的父亲是谁,因为自打她出生后,都是李桂芳一人带着的,未有其他家人来过。
李桂芳自打搬到这个小区后,经常偷窃超市和邻居的东西,大家见到她都是退避三舍的。
李桂芳之前已经有过一段婚史的,她和前夫是青梅竹马,二人十分相爱。
婚后李桂芳生下一个男婴,婆婆大喜还特地给儿媳和孙子各买了一个金镯子。
丈夫也是心疼妻子李桂芳经受生育之苦,自孩子出生起,他就主动包揽家务洗衣做饭。
李桂芳婚后生活也是越来越幸福,在家里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公婆和丈夫将孩子和家里照料的妥妥帖帖。
可惜好景不长,李桂芳的丈夫一次和别人发生口角,冲动之下将人打死,李桂芳的丈夫也就此获刑。
离婚证/网图
眼看衣食无忧的自己失去了经济来源,不顾公婆的挽留,执意与丈夫离婚,将孩子留给了奶奶照顾。
离婚后的李桂芳也曾找过很多工作,干几天就主动炒老板鱿鱼了,她看不上这些钱少事多的工作。
很快,李桂芳手里没了积蓄,好吃懒做的她结识了一群兴趣相投的“小姐妹”,整日和她们厮混在一起。
李桂芳的私人生活也十分不检点,也就是在那时她生下了小思怡。
再次成为母亲的李桂芳,依然不务正业,整日靠偷东西生活。
在“小姐妹”的诱导下,她也沾上了吸毒,每次毒瘾发作浑身难受的她,只能用力撞墙。
吸毒的女子/网络示意图
为了吸毒,每次她都会编造各种谎言骗取父母的养老钱,时间一长家人察觉不对,就彻底断了她的经济来源。
送去戒毒,女儿饿死
女儿小思怡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情况下,因为营养不良生病了,李桂芳只好带着女儿前去诊所治疗。
医生告知李桂芳孩子要输三天液,需要交300元的医药费时,她翻遍了自己的裤兜硬是没有找出超过十元的纸币。
无奈之下,她只好哀求医生,先给女儿输液,自己肯定会在三天以内把钱凑齐交上的。
看着面黄肌瘦的女孩,正抓着妈妈的衣角痛苦喊道:妈妈,妈妈!我好难受呀!
医生一边摇头叹息,一边赶紧给孩子输液治疗。
而李桂芳所谓的凑钱也就是继续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第二天把输完液还在昏睡的女儿送回家后,立马反锁门外出寻找“赚钱机会”。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的偷窃,使得她和孩子阴阳两隔。
因为偷窃被抓,自己毒瘾发作后,被警官黄小兵发现,要求她强制戒毒。
就当李桂芳被送到戒毒所后,邻居还好奇为何一向多晚都会回家的她,现在却是彻夜未归。
大家虽有疑惑,也不好过问别人的私事。
然而在这炎热的夏季,这个楼道里几日里都散发着一种不明恶臭,大家都互相查找原因,几日都未曾查清恶臭来源。
每次经过楼道,人人都是捂着鼻子快速的跑过,随着气味的加重,邻居不免心生怀疑,难道这根本不是积攒的垃圾散发的气味,或许是什么小动物的腐烂气味吗?
李桂芳家里散发出臭味/网图
在大家纷纷猜测时,李桂芳对门的邻居发现臭味居然是从李桂芳家里散发出来的,一想到已经多日未曾听到小四怡的声音,顿感不妙。
邻居第一时间报了警,也通知了物业前来开锁。
众人等到警方赶到冲进客厅时,发现腐烂味正是来自卧室,物业撬开房锁后,想要推门而入时,感觉门后像有东西挡住一样很难打开。
警方吃力的将房门打开后,眼前看到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想反胃。
3岁的小思怡早已腐烂,还有很多苍蝇盘旋在上空。
警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将群众清退保护好现场。法医赶到后,经过仔细检查发现小女孩是被饿死的。
警方勘查现场/网图
大家听闻消息后,都为小思怡感到惋惜。年仅3岁的幼童就这样被遗弃家中活活饿死,让在场的办案民警愤怒不已。
在得知思怡的母亲被羁押在戒毒所时,民警迫不及待的找到她一番质问:“你这个当妈的是有多不尽责呢!竟然把女儿反锁在家中,让她活活的饿死!
我们看到卧室门带血的痕迹后,都不敢想象她生前为了寻找食物是有多想打开房门的。”
李桂芳先是愣了下,又大喊着:“不可能的!绝不可能!我之前多次拜托警官联系我二姐,请她帮我照看几天女儿的,我的孩子怎么会死了呢?”
李桂芳声嘶力竭的哭诉着,要求办案民警查清真相。
上下级失职导致孩童死亡
原来就在李桂芳被送往戒毒所的路上时,她还一再恳求警官黄小兵一定要想办法联系到自己二姐,不然她生病的女儿后果不堪想象。
然而一心想要完成缉毒指标的黄小兵,在得到上级批示后,只顾得完成任务,却并未亲自办妥李桂芳委托的事情。
他当时将电话打给李桂芳二姐居住地的派出所,请他们派人通知到李桂芳的家属。
接到通知的恰好是一名实习民警穆羽,他第一时间就打电话联系李桂芳的二姐,奈何电话也是无人接。
当时时间已不早了,值班的只有他一人,所以他将事情记录在小白板上,打算明天上班后和其他民警汇报下。
次日,上班后的穆羽看到小白板上的事项已被擦掉,他以为是其他民警已经办理,就没有过问此事。
也正是没有多问一嘴,才失去了救小思怡的最后一线希望。
黄小兵把李桂芳送往戒毒所后,按照规定他应该把《强制戒毒通知书》送到李桂芳家属手中的。
戒毒所/网络示意图
可他却以“往常我们也都没有次次都送通知书给家属”为借口,将此事彻底抛之脑后了。
如果说黄小兵在小思怡死亡这件事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明知像李桂芳这种特殊情况是可以居家戒毒的。
只要民警能够持续跟进即可,他还是为了自己的工作,不近人情的坚持要把李桂芳送到戒毒所。
当然他的上级领导王新也要追责,因为黄小兵在向上级提交申请时,他特意在后面备注了李桂芳还有3岁女儿独自在家。
虽然黄小兵心有不甘,他还是希望领导能够批准他的申请。而王新却是粗略读过文件后,大手一挥就签字同意了。
该新闻一经报道后,引起广大群众的关注,更令大家气愤的是黄小兵在接受调查时竟然没有丝毫愧疚。
法院审理/资料图
一再坚持“我只是在执行任务,下达指令的是我的上级。”的说辞,企图将责任推卸给领导。
他不仅是国家的公职人员,更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如此悲惨的事情发生后,不是反思,反而是为自己找借口。
就在记者追问黄小兵:“若你的孩子被关在小屋里饿上十几日,你这个当爸爸的不会难过后悔吗?”
终于,黄小兵听到此话后,抱头痛哭起来,他承认了自己在此次事故当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经手此事的民警没有任何一人能够落实通知家属,都是指代他人办理,一个个希望升起又被毁灭,让3岁孩童的生命就此陨落,可悲可恨!
此案调查清楚后,王新、黄小兵等人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惩罚,他们也必将为自己的玩忽职守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思怡之墓
一生都将生活在忏悔中的李桂芳,万般想不到仅不到半月的戒毒,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吧。
都说母爱是最伟大,李桂芳始终没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希望戒毒成功的她能够向阳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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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文|新月
编辑|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