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环球时报
【环球时报驻菲律宾特约记者 黄栋星 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文简】“三名杜特尔特考虑竞选参议员。”据菲律宾GMA新闻网25日报道,菲律宾副总统莎拉·杜特尔特当天表示,她的父亲、前总统杜特尔特和她的两个兄弟打算在2025年竞选参议员。《日经亚洲评论》网站分析称,任何一名杜特尔特在这场选举中胜出都将巩固家族的影响力,“威胁(现总统)马科斯的执政”。
杜特尔特父子3人明年竞选参议员 资料图
“迫不及待地想要参选”
据报道,莎拉在周二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杜特尔特一家有3名参议员候选人……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参选。”她说,自己的弟弟达沃市长塞巴斯蒂安·杜特尔特、兄长达沃市第一区议员保罗·杜特尔特希望在参议院夺得席位。塞巴斯蒂安还计划在2028年竞选总统。
菲媒称,莎拉父亲和兄弟计划参加的是将于2025年5月举行的中期选举,届时菲律宾将选出12名参议员,此外还有众议员和地方行政长官,将影响菲律宾的政治走向。《日经亚洲评论》网站称,菲参议院由24名参议员组成,每届任期6年。报道称,如果3名杜特尔特胜出,他们可能会利用自己的影响力阻止立法或呼吁对有争议的政策进行调查。
莎拉或守“大本营”?
现年79岁的杜特尔特此次准备出山竞选参议员,让菲律宾政坛有些意外。《菲律宾每日问询者报》称,去年1月,杜特尔特表示准备离开政坛,因为他感到疲倦。菲律宾“政治”网站在一周前分析称,尽管杜特尔特在民调中表现良好,但他可能不会在2025年竞选参议员,“而是在他的辖区达沃市卷土重来”。
达沃市是杜特尔特家族的大本营。杜特尔特从1986年开始在该市深耕,随后在市长的位置上干了20多年。在杜特尔特的治理下,达沃市治安明显改善,杜特尔特本人也收获了声望和影响力。2016年杜特尔特当选总统后,女儿莎拉任达沃市市长一职直到2022年当选副总统。当下,36岁的塞巴斯蒂安和49岁的保罗继续维持家族在达沃市的影响力。
杜特尔特父子前去竞选参议员,谁来守住家族在达沃市的大本营?莎拉25日称,母亲建议她回到达沃并竞选市长。莎拉于近日辞去了她在马科斯内阁的所有职务。如要竞选市长,莎拉还需要辞去副总统一职。
马科斯一方准备了50人名单
“杜特尔特、马科斯盟友为2025年选举做准备。”菲律宾ANC新闻频道25日报道说,据马科斯的姐姐、参议员伊梅·马科斯称,马科斯一方的候选人名单上大约有50人计划争夺参议院的席位,“有来自基督教穆斯林民主力量党、菲律宾联邦党等不同政党的人,我们人数太多了”。伊梅称,她还不确定自己是否在名单当中。
菲律宾GMA新闻网援引伊梅的话称,最近菲律宾的政治形势发生了变化,莎拉的离开使得总统与副总统之间的“联合团队”组合被打破。报道称,正是伊梅促成了马科斯和莎拉在2022年大选中结盟。
外媒报道称,近段时间,杜特尔特家族和马科斯家族的关系紧张。塞巴斯蒂安在今年1月批评马科斯“懒惰”,杜特尔特还爆料马科斯是“瘾君子”。莎拉则受到马科斯内阁的“排挤”。《日经亚洲评论》网站援引专家分析称,两大家族的分崩离析将影响菲律宾2025中期选举的格局。
延伸阅读
两大政治家族联盟破裂,菲律宾政治“内耗”升级?
前总统杜特尔特之女、菲律宾副总统莎拉·杜特尔特
伴随着莎拉·杜特尔特辞去内阁职务,在两年前的大选中携手问鼎的菲律宾两大政治家族——杜特尔特家族与马科斯家族的政治联盟裂痕愈深,引发外界持续关注。
据央视新闻报道,前总统杜特尔特之女、菲律宾副总统莎拉·杜特尔特(Sara Duterte-Carpio)于当地时间6月19日下午辞去教育部部长和反叛乱工作组副主席等要职,彻底退出了马科斯政府内阁。有报道称,莎拉将继续担任副总统一职。菲律宾宪法规定,副总统不属于内阁职务,仅为礼仪性职务。
Empire CMS,phome.net |
对于莎拉的去职,菲律宾总统通讯部长切洛伊·加拉菲尔(Cheloy Garafil)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总统马科斯已经接受了莎拉·杜特尔特的辞职,并感谢她的服务,他同时强调,莎拉·杜特尔特没有提供辞职的任何理由。当地时间21日,菲律宾众议院议员阿琳·布罗萨斯(Arlene Brosas)表示,莎拉不能缺席即将举行的预算审议会议,并希望她就自己在教育部的工作表现做出解释。
莎拉·杜特尔特此番辞职,成为两大家族联盟破裂的最新迹象。
菲律宾德拉萨大学(De La Salle University)政治学与发展研究系副教授安东尼·劳伦斯·博尔哈(Anthony Lawrence Borja)认为,马科斯和杜特尔特的政治联盟本已“十分脆弱”,尤其是在莎拉未被任命为国防部长以及众议院未批准机密资金申请后,两大家族的关系便进一步恶化。
“一方面,从金钱政治的角度进行分析,两大家族的关系破裂将影响杜特尔特阵营的可用资源。另一方面,从政治心理学的角度分析,由于菲律宾社会重视政客对政府的忠诚,即便只是批判性的忠诚,而杜特尔特阵营现在脱离‘团队’,相当于打破了过往营造的团结叙事,这可能会给他们造成不良影响。”博尔哈向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表示,莎拉的辞职或将引发外界对她乃至杜特尔特家族政治忠诚度的诟病。
当地时间2024年1月25日,菲律宾马尼拉,菲律宾总统马科斯和副总统萨拉·杜特尔特出席教育相关活动
辞职并非“即兴”之举
今年以来,杜特尔特阵营与马科斯在修改宪法和禁毒政策等议题爆发了一系列口水仗。对此,前国会议员巴里·古铁雷斯(Barry Gutierrez)向媒体分析称,当莎拉的父亲、兄弟和政治盟友在今年年初开始攻击马科斯政府时,二人的联盟“很明显已经破裂”。
一方面,马科斯与其表弟、担任众议院议长的马丁·罗穆尔德兹(Martin Romualdez)希望继续推行已搁置一年的修宪议题。马科斯表示,修改宪法将有助于放宽国内的商业监管政策,吸引外国投资者。据光明网报道,菲律宾现行宪法为1987年宪法,对外国投资、官员任期等经济政治方面均有严格限制。宪法规定,外国投资者在菲律宾的所有投资必须遵循所谓的“60/40规则”,即外国在菲律宾当地公司的所有权限不能超过40%。同时,宪法规定菲律宾实行总统共和制,总统任期六年且不得连任。这两项内容是当前政治辩论的关键问题。
不过,杜特尔特阵营对这种说法并不买账,认定马科斯修改宪法的目的是改变政治体制,取消总统任期六年且不得连任的限制。杜特尔特发起“反修宪”运动,甚至扬言如果马科斯继续实施修宪计划,棉兰老岛地区将寻求独立。今年1月,杜特尔特在一次集会的讲话中警告称,修改宪法可能导致马科斯面临与其父亲、前总统老马科斯被民众推翻政权的“相似命运”,并在4月的一次演讲中表示马科斯延长任期的任何企图都会“摧毁这个国家”。
实际上,马科斯并非首个提出修改宪法的菲律宾总统,包括杜特尔特在内的多名菲律宾总统也曾试图采取类似的举措。然而,修改宪法在菲律宾属于敏感议题,提出后总会引发强烈的社会反弹。北京外国语大学亚非学院地区研究教研室讲师许翰艺在《世界历史》的刊文指出,在菲律宾社会,只要总统提及修宪,人们总抱有不信任态度,原因在于马科斯的父亲、菲律宾第十任总统费迪南德·马科斯(Ferdinand Marcos)曾于1973年通过修宪将总统制改为内阁制,在任时间长达20年。在他被推翻后,菲律宾在1987年宪法修正案第七条第四款对总统连任进行了限制。
除了修改宪法问题,马科斯关于“禁毒战争”的表态也激怒了杜特尔特阵营。据新华网报道,杜特尔特2016年5月当选为菲律宾总统,随即于同年6月初发起打击犯罪行动,特别是针对非法毒品发起“禁毒战争”,导致数千名毒贩和吸毒者死亡。报道援引菲律宾国家警察局发布的数据称,2016年7月1日至12月12日之间共有2086人在警察行动中被击毙,3841人被法外处决。另有4000多名嫌犯被捕。有报道称,禁毒行动引发了西方国家的批评,荷兰海牙国际刑事法院于2018年通知菲律宾政府,表示将对杜特尔特领导的打击毒品犯罪行动是否有违反人权行为展开“初步调查”,杜特尔特于2019年宣布菲律宾正式退出国际刑事法院。
去年11月,曾频繁抨击杜特尔特禁毒政策的前参议员莱拉·德利马(Leila de Lima)被获准保释,这一举动被外界解读为马科斯阵营“正试图向杜特尔特家族施压并占据政治优势”。据菲律宾通讯社今年1月报道,尽管马科斯仍坚称菲律宾政府不会配合国际刑事法院对禁毒战争的调查行动,但他不否认国际刑事法院的相关人员可能获准访问菲律宾。对此,杜特尔特的儿子、达沃市市长塞巴斯蒂安·杜特尔特(Sebastian Duterte)在1月明确表示反对,并称自己“非常受伤”。
除此之外,马科斯还在其他议题采取了与前任政府立场迥异的一系列政策,包括重启与菲律宾反政府武装“新人民军”的和平谈判、大力巩固美菲同盟关系以及改变前任政府的对华立场,这些政策遭到杜特尔特家族成员的强烈反对。
因此,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院(ISEAS–Yusof Ishak Institute)客座高级研究员阿里斯·阿鲁盖(Aries Arugay)认为,莎拉的辞职“不是即兴之举”,更多与莎拉所在的杜特尔特家族与现任总统背后的马科斯家族在政策和政治立场上的分歧有关。
“强大而松散”的选举联盟
在菲律宾大学迪利曼分校(University of the Philippines Diliman)社会科学与哲学学院政治学系教授让·恩西纳斯-弗朗哥(Jean Encinas-Franco)看来,两大政治家族发生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他们在2022年结成的联盟是‘不惜一切代价赢得选举’,仅此而已。”
资料显示,菲律宾政坛活跃着约319个政治家族。这些家族以不同省份为据点,不仅拥有大量竞选资金,也在地方拥有广泛的影响力和动员能力。以马科斯和莎拉为例,二人分别来自菲律宾北部北伊罗戈斯省的马科斯家族和南部棉兰老岛的杜特尔特家族。马尼拉雅典耀大学(Ateneo de Manila University)政府学院院长罗纳德·门多萨(Ronald Mendoza)表示,马科斯家族在北伊罗戈斯省的执政历史是政治家族垄断地方权力的“典型代表”。他指出,2022年,该国约80%的地方省长来自政治家族,远高于2004年的57%。此外,大大小小的政治家族占据了菲律宾众议院67%的席位,这一比例在2004年仅为48%,拥有政治家族背景的市长数量也由40%上升至53%。
时间回溯至2021年,从杜特尔特家族与马科斯家族结为竞选联盟开始,矛盾的伏笔早已埋下。在众多候选者为大选造势时,莎拉一度被认为是总统职位的有力竞争者。在她放弃竞选总统转而与马科斯结盟后,父亲杜特尔特并没有给予肯定。在公开场合,杜特尔特毫不掩饰其对女儿放弃总统职位竞选的失望情绪,并且频繁发表关于马科斯的争议性言论,将他描述为一个“软弱的领导者”和“被宠坏的孩子”。
“莎拉是时任总统杜特尔特认为的‘总统候选人’,杜特尔特也曾严厉批评马科斯的为人和领导能力。另外,莎拉当时虽然表示有兴趣出任国防部部长一职但未获任命后,联盟的分裂已不可避免。简而言之,当时的竞选联盟本就属于权宜之计,而在杜特尔特家族看来,这种关系本质上已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博尔哈对澎湃新闻分析道。
“他们(编者注:杜特尔特家族和马科斯家族)的‘权力分享’协议因诸多因素而无法实现,比如重大的政策分歧。不过,这也跟马科斯家族无法真正做出政治让步有关,因为杜特尔特家族认为他们应得到让步,毕竟他们曾帮助马科斯家族上台。”阿里斯·阿鲁盖向《海峡时报》(The Straits Times)表示。
当然,对杜特尔特家族而言,这一竞选组合并非全无价值。有分析认为,无论从莎拉本人的形象塑造,还是从击败时任副总统、反对派总统候选人莱妮·罗布雷多(Leni Robredo)的需求来看,这样的联盟对杜特尔特家族而言无疑是最合理的选择。彼时,反对派曾对杜特尔特的禁毒政策持猛烈抨击的态度,指责当时的政府涉嫌“法外行刑”和“违反人权”。分析认为,假设罗布雷多等反对派上台,杜特尔特几乎难逃“政治清算”以及国际刑事法院的“审判”。因而,民意调查机构WR Numero首席执行官克利夫·阿奎莱斯(Cleve Arguelles)指出,莎拉与马科斯的搭档“无疑是一场完美的结合”,这个组合几乎确保了两大家族的胜利,并阻止了其他候选人的获胜。
在2022年5月分开计票举行的正、副总统选举中,马科斯获得3100万张选票,莎拉赢得3200万张选票,二人分别当选为正副总统。不过,选举的大胜并未演化为稳固的执政联盟,反而引发了后续一系列政治斗争。
马科斯上台后,其表弟马丁·罗穆亚尔德斯(Martin Romualdez)在众议院强势崛起,并于2022年7月当选为众议院议长,他被视为2028年总统竞选的有力竞争者。不久后,菲政坛便流出前总统阿罗约有意挑战罗穆亚尔德斯并重新担任众议长的传言。2023年5月,在众议院内亲马科斯势力的政治运作下,阿罗约从众议院高级副议长的职位被降职为副议长,视阿罗约为政治导师的莎拉也在事件发生后辞去罗穆亚尔德斯所领导的众议院第一大党拉卡斯党内的职务。在一份声明中,莎拉并未点名道姓,却间接表达了对阿罗约的支持:“我今天来到这里,是因为菲律宾人民信任我,相信我会领导和服务他们和国家,而这种信任不能被政治所荼毒,也不能被可恶的政治权力游戏所破坏。”
自此之后,联盟内的分歧愈发明显。据《联合早报》同年11月的报道,莎拉被指于2022年未经国会授权动用了副总统办公室高达1.25亿比索(约合1541.8万元)的机密资金。众议院要求莎拉做出解释,部分议员甚至一度考虑启动弹劾。菲媒报道称,这起事件也成为去年年底众议院调查的重点,罗穆亚尔德斯否认调查“出于政治目的”。资料显示,菲律宾的机密和情报资金(Confidential and intelligence funds)主要指用于监视和情报信息收集活动的一次性拨款,可以在不受官方监督的情况下动用。反对派议员曾对这些拨款的使用情况表示担忧,一些人甚至将其比作“政治分肥”。不过,马科斯和莎拉都曾经为这些拨款的用途做出辩护,称它们主要用于国家安全有关的项目。
对此,中国南海研究海洋科学研究所副所长陈相秒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莎拉遭遇“机密资金使用不当”的指控是在马科斯的操作之下达成的。从那时开始,两个家族的关系已经撕裂,菲国内的政治斗争已经白热化。
两大家族阵营内各有隐忧
在菲律宾政坛,副总统离开政府内阁的现象并不罕见,与现任政府的政策划清界限或重塑政治形象以实现更大的政治目标成为这类行为的主要动因。对于眼下的菲律宾政坛而言,《南华早报》援引分析人士的话报道称,莎拉退出政府内阁的举动不太可能产生重大的政策影响。因为在此之前,为维护联盟团结,莎拉不得不在一些分歧中保持缄默或回避。不过,着眼于2025年中期选举乃至2028年总统大选,两大家族的关系破裂势必产生深远影响。
根据菲律宾选举委员会6月21日公布的数据,中期选举将于明年5月12日举行,此次选举将决定12个参议院席位,63个政党代表席位和254个众议院地区代表席位的归属,并选举1493名市长、1493名副市长,11948名市级议员等地方职位。菲律宾历史学家马诺洛·奎松(Manolo Quezon)认为,菲律宾历届总统都由选举产生,中期选举意味着另一次全民公决。如果总统支持的候选人未能在中期选举中获胜,当届政府可能将在立法或表决预算等领域面临困难,总统也极有可能变成“跛脚鸭”。
因此,若莎拉支持的政治盟友在中期选举中获胜,势必将对马科斯之后三年的执政造成干扰。政治分析人士拉蒙·贝莱诺(Ramon Beleno)表示,摆脱内阁职务后,莎拉将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巩固支持率,同时争取派出自己的国会议员候选人,挑战马科斯支持的政客。
除了两大家族势力之外,外界同样关注,莎拉本人能否摆脱父亲的政治影响,成为未来菲律宾政治格局的“第三极”。半岛电视台此前分析称,莎拉之所以在2022年的大选中选择与马科斯搭档而非遵循父亲的意愿竞选总统,源自她一直希望塑造独立于杜特尔特的自主形象。这一迹象早在莎拉担任达沃市市长期间便可见端倪,当时莎拉更换了忠于杜特尔特的旧幕僚,并与马科斯的妹妹、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伊梅·马科斯建立了良好的政治联系。
虽然莎拉目前在菲律宾人中享有很高的民望,但她也并非毫无短板。有分析认为,由于莎拉不再担任内阁职务,政治竞选预算来源可能将因此受限,其在全国范围内的竞选活动也将受限。也有观点认为,在当前的形势下,其他反对派力量也可能“坐收渔翁之利”。阿奎莱斯分析称,马科斯与杜特尔特家族联盟的破裂可能会降低届时中期选举时席位所需的投票门槛,其他反对派力量或许将借此得到上位机会。
“就莎拉能否联合其他势力并建立反马科斯阵营这一点,我认为她在扩大反对派力量的空间将受到严重限制。首先,莎拉的影响力在很大程度上仍然与她父亲有关,过去几年莎拉的执政表现不佳,一定程度削弱了她的影响力。从长远来看,如果杜特尔特退居二线,她能否继续保持这种影响力仍然是一个问题。其次,杜特尔特家族的主要赞助人本就是现政府内部的传统政治势力。鉴于禁毒政策引发的人权争议以及马科斯释放了批评人士莱拉·德利马,在菲律宾左派和自由派力量看来,马科斯政府似乎并没有他们之前想象中的那么‘专制’,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当然不希望看到杜特尔特阵营壮大。”博尔哈分析道。
博尔哈还指出,在现阶段,很难对菲律宾未来的政治走向做出确切的结论。他强调,下一阶段马科斯家族的内部派系变化“值得密切关注”。
早在马科斯当选为总统时,《南华早报》便在一篇分析文章指出,虽然第一夫人丽莎·阿拉内塔·马科斯(Liza Araneta Marcos)坚称自己无意加入其丈夫的政府,但她很可能在马科斯政府中拥有重大影响力。丽莎·阿拉内塔出身政治世家,被视为马科斯总统选举时的“操盘手”。马尼拉国际发展与安全合作智库创始主席、菲律宾大学迪利曼分校人类学教授切斯特·卡巴尔萨认为,丽莎不仅成功将颇具影响力的马科斯母亲伊梅尔达和姐姐伊梅排挤出政府班子,还试图将其长子桑德罗·马科斯(Sandro Marcos)培养为未来总统。
值得注意的是,丽莎曾在今年4月罕见地“走到台前”,在一档节目中承认与莎拉存在过节。《马尼拉日报》等菲媒此前报道称,杜特尔特在达沃举办的集会上攻击马科斯是“瘾君子”,而当时为父亲站队出席活动的莎拉被镜头捕捉到“笑容”。在节目中,丽莎批评莎拉“嘲笑”其丈夫的行为,并强调除非莎拉道歉,否则不会与其和解。《南华早报》分析认为,丽莎的表态并非只是“普通的争吵”,而是一次可能产生深远影响的“摊牌”。
“我们必须密切关注马科斯阵营内的派系构成,分别是由第一夫人阿拉内塔·马科斯、众议院议长马丁·罗穆亚尔德斯和参议员伊梅·马科斯领导的派系。另外,部分传统自由派人士很有可能最终与马科斯阵营结成联盟,至少以反对杜特尔特和批判性忠诚(critical loyalty)的形象示人。”博尔哈分析道。